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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將觀察日記
文案:
三國向來是個篩子
不差再加一個了
麒麟小受請準備
左手軒轅劍氣,右手六魂幡,穿吧!
故事從袁紹討董開始
這次你的使命是隨便選個武將,讓他隨便當個皇帝,
武將觀察日記
。通天教主欽賜主角光環(huán)與你同在,阿門。
掃雷:
歷史小白文,前半同人后半架空,材料混搭,年史錯亂
人物性格水煮亂彈,有小崩跡象
布策瑜權(quán)超云備嘉彧本命慎入
內(nèi)容標簽:穿越時空
主角:小黑┃配角:呂布,孫策,周瑜,高順,張遼,馬超┃其它:貂蟬你這個炮灰的命兒只能塞在其它欄里了
楔子
天庭:
通天教主絮絮叨叨:“你說小黑回去,能辦成這事不?軒轅氏把歷史給生生截走了一半,現(xiàn)還得靠咱師徒再掰回來……我的小心肝這可是忽上忽下……擔憂得很,本想換個人,還是浩然你適合吶,好歹也是個穿越專業(yè)戶……”
浩然哭笑不得道:“師父,子辛把軒轅劍氣分了一道給他,又有六魂幡在手,沒多大事兒……何況小黑也把書也看熟了。”
通天教主忽道:“不對,他看的哪本書來著?”
浩然答道:“三國……演義。”
通天:“……”
通天:“徒弟吶!這三國志和三國演義可不是一碼事,況且上回黃帝那廝把整個歷史改過一次,你能確,F(xiàn)在咱們的三國,還是他們的三國么?我們是平行世界了,徒弟!”
浩然叫苦不迭道:“師父,別說了,別人不是來看你的,誰耐煩搬個小板凳專門來聽你念叨呢,求你了,咱打麻將去罷,別管小黑了,好歹也是個神受,死活隨他去罷。”
巨鹿原溫侯成敗犬
巨鹿戰(zhàn)場,烏云翻涌,雷聲陣陣。
“殺——”
平原中,并州軍兵敗如山倒,關(guān)東軍乘勝追擊,萬箭齊飛,潮水般地掩殺而去。
陰云中雷霆萬道,糾結(jié)成一個巨大的光球,緩緩降了下來。
于是天空一聲巨響,主角閃亮登場!
“媽唷……”一名全身□的少年抓著柄長槍,從死人堆中爬了出來。
麒麟剛爬起身,便嚇得大叫道:“別別……別過來!我沒穿衣服啊!”
數(shù)匹高頭大馬朝麒麟沖來,麒麟駭?shù)贸阎幸汇@,抱著個死人不動了。
過了許久,麒麟探頭朝外望了一眼。灰白的天空中,未燃盡的碎布如黑色的蝴蝶,旋過來,又旋過去。
安全抵達,人都死光了,現(xiàn)應(yīng)該是打掃戰(zhàn)場時間……麒麟四處張望,心想這便是古代?怎和師叔們說的不太一樣?
麒麟赤條條地四處翻揀,先朝尸體作揖,繼而剝下炮灰甲的短衣褻褲,穿在身上,又解下炮灰乙的皮甲,胡亂系在胸前,再揀了把劍,口中喃喃道:
“對不起了啊大哥們,小弟只一人拿一點……使命深重吶使命深重……各位大哥保佑小的……”
麒麟念念有詞,全副行頭都從士兵身上扒下來了,唯剩雙靴。
一雙好的鞋子能帶人走向幸福,況且自己要在這個時代中走很久,草率不得。
麒麟沿路打量,想選雙好的,咦,有了!
麒麟上前去剝那雙露在尸體堆上的甲靴。
那只腳動了動。
“……”
麒麟猶豫了,靴子的主人還沒死,要不要繼續(xù)脫呢?那名戰(zhàn)士半個身子埋在尸堆里,麒麟很有耐心地垂手站著,等他死。
過了一會,麒麟的耐心耗完了,伸手去拽,那只腳又動了動,麒麟一腳蹬著那人的胯,咬牙死命扯著那戰(zhàn)靴。
一股大力令拔河陷入膠著狀態(tài),麒麟愕然抬頭,看到尸體坐起,睜著一雙赤紅的眼。
“哇啊啊啊——!我不要了!”麒麟嚇得連滾帶爬地便逃,倏然脖頸后一緊,被提小雞般提了起來。
尸堆里鉆出一名身高九尺的戰(zhàn)將,披頭散發(fā),滿身鮮血。
“喂我不是想殺你!等等啊!!”麒麟被那男人一手提起,兩腳亂蹬,在空中不住掙扎。
那悍將聲音沉厚,冷冷道:“哪一軍,哪一隊的?”
麒麟道:“有話好說,先先先……先放我下來。”說話間麒麟□的手背上,一片奇異的紋身緩緩綻放出紫黑色的光澤。
悍將又問:“西涼軍敗了?孫堅小兒何在?”
麒麟道:“小弟初來乍到,什么也不知道啊——”
那將軍遙望戰(zhàn)場另一頭,那處還有小股騎兵四處游蕩,偶見未死透的兵士便槍箭齊下,了其性命。
“走!”
麒麟小身板在寒風(fēng)中飄蕩,被那男人揪著衣領(lǐng)飛也似地遠離了戰(zhàn)場。
“袁紹匹夫!若非本將軍驟遇天象之變,何以致此大敗!”那猛將騎著一匹馬,馬后坐著有聽沒懂的麒麟,緩緩行進在山原中。
是時夏至未至,滿山青翠,烏云與颶風(fēng)一掃而空,陽光被零落的樹葉切成斑點,鋪滿整個樹林。
麒麟光著腳,在馬背兩側(cè)晃來晃去,沒地方踩踏霎是不爽,漫無目的地晃了片刻,最后踩在男人的靴背上。
“你是何人?奸細?”悍將一身戾氣,逼問道。
“不不,將軍,我……不過是個時空旅行者……算了,說了你也聽不懂。”麒麟正色道:“總之我不是奸細。”
“何意?”
麒麟也懶得解釋這許多,答道:“將軍,我是來幫你的,雖然不知道你是誰,我這人有點啰嗦討嫌,但都是太師父害的,我老大也時常受不了他……總而言之……”
悍將道:“你可知我是誰?”
麒麟不作理會,徑自道:“只要你不殺我,對我好點,給些吃的喝的,我承諾會助你成就大業(yè)。”
悍將道:“成就大業(yè)?”
麒麟忽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來前我可是把三國演義背得滾瓜爛熟,上到劉關(guān)張?zhí)覉@三結(jié)義,下到豬哥六出祁山……”
悍將怒道:“什么亂七八糟的!說話纏夾不清,顛三倒四,可是失心瘋了不曾?!”
麒麟嚴肅道:“末將敢問將軍高姓大名!”
那悍將嘲道:“區(qū)區(qū)一小兵,也配問本侯名諱?”
“……”
本侯?
麒麟心中一動,道:“將軍封的是什么侯?”
對方不答,麒麟好奇道:“鄉(xiāng)侯?亭侯?”
對方謙虛地點了點頭。
麒麟一手按捺不住地微微發(fā)抖,巨鹿戰(zhàn)場,與袁紹聯(lián)盟初交鋒,將軍……亭侯……唯一的可能只有……
“侯爺是……?”
“都亭侯。”
麒麟恍然大悟:“我知道了!你是呂……布,字奉先。呂布你好。我叫麒麟,麒麟的麒,麒麟的麟。”
呂布嗤道:“你姓甚名誰,關(guān)我屁事。”
“……”
這是什么時間點了?麒麟百思不得其解,從呂布的年齡推算,此時他只有二十五六歲光景,方才又說“西涼軍”,顯是還未與董卓翻臉,巨鹿戰(zhàn)場上與孫堅交手大潰,想到此處,麒麟忍不住問道:“你見過貂蟬了么?”
呂布警覺地瞇起雙眼,道:“貂蟬是誰?奸細?”
一句話未完,呂布橫著身子,傾斜下去,倒栽蔥摔了下馬,哐一聲木樁似地直挺挺摔在地上,不動了。
麒麟蹙眉看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,呂布竟是昏倒了。
又怎么了?
麒麟忙翻身下馬,俯到呂布身旁,伸手去探他額頭,見其面色灰敗,臉畔滾燙,隱約猜到原因。
八成是中暑。
麒麟扯開呂布甲胄系繩,為其卸了鐵甲,戰(zhàn)裙,又除了他的戰(zhàn)靴,吃力地把這大個子拖行數(shù)米,累得直喘氣。
“該死的!沒穿鎧甲也這么重啊!”麒麟呼哧片刻,忽聽戰(zhàn)馬打了個響鼻,靈機一動,把呂布肩膀用繩索綁著,套在馬上,趕著戰(zhàn)馬把這第一勇將拖到小溪岸邊。
呂布靜靜躺在樹蔭下,外甲除去,赤著健壯的手臂,上身穿著一件貼肉的薄皮襯衣,那衣料不知是何皮,束身貼得極緊。
麒麟哭笑不得,伸手去解他鎖骨下的帶繩,兀自道:“衣服半點也不透風(fēng),這么熱的天氣。”
麒麟將呂布扒得剩條薄薄的短褲,拿頭盔舀了點水,淋在他臉上,呂布劇咳幾聲,終于醒了。
呂布一手快如疾電,瞬間扣住麒麟咽喉。
“喂喂喂……”麒麟掙扎不得,被掐住脖子,伸了舌頭:喘著氣道:“侯爺你自己……被曬昏過去了,小的只是喂你喝水。”
呂布疲憊地點了點頭,道:“你是方才那小兵?頭發(fā)怎這般短?”
“啊!”麒麟這才想起來,才把頭盔除了舀水,露出一頭短發(fā),這時代的人都蓄著長發(fā),呂布醒來便把自己當作了敵人。
麒麟轉(zhuǎn)身將呂布的披風(fēng)沾濕了水,擰干些許,在他身上擦拭降溫,呂布又問:“你究竟是并州軍還是涼州軍?”
麒麟不知如何作答,只埋頭道:“我不是奸細。”
呂布冷哼一聲,片刻后睡著了。
麒麟端詳呂布片刻,從樹梢上落下的陽光照在他英俊的臉上,他的側(cè)臉略顯瘦削,兩道濃黑的眉毛如折刀般粗糙。
鼻梁則似是塞外民族式的高挺,略作鷹鉤。
身上肌膚因長年穿戴盔甲,脖頸略顯健康的小麥色,健壯的胸膛則微現(xiàn)淺色。
呂布的男子軀體輪廓完美,寬肩闊背,健腰有力,正是標準的習(xí)武之人體形,小腹上更顯出長年騎馬鍛煉出的腹肌。
呂布胯間薄薄的短褲因汗水與清水浸濕,而變得近乎透明,麒麟將那濕披風(fēng)蓋在他的腰間,自己解了皮甲,抱膝坐在溪旁。
流水閃著日光嘩嘩地奔騰而過,麒麟怔怔地看著,回想自己穿越來前,師父的交代。
“小黑,你要抵達的時代正是三國,到了之后,就地取材,不能是劉家,因為軒轅氏截走歷史時選的正是劉家之人……除此之外,曹、孫二陣營皆可,必須在劉禪出生前改變另一段歷史。這樣我們的世界才有過去。”
“選了人之后呢?”
“助其為王,子辛的軒轅劍氣紋在你左手手背上,教主的六魂幡紋在你右手上,有這兩件法寶襄助,想必達到目的并不難。”
“三國是個英雄的時代,更是個英雄們水火不容的時代,被歷史長河淘去的人,并非沒有亂世成王的資質(zhì),而是他們恰巧生在了同一個時期,用你的內(nèi)心去識人,認定是誰,便堅信,自己有改變歷史的能力。”
并州營麒麟任親兵
“你喚何名?”
麒麟看著溪水出神,隨口答道:“小黑。”
呂布道:“細皮嫩肉,這般白的小子還叫‘小黑’?”
麒麟見呂布已醒轉(zhuǎn),便蹲到其身后,胡亂為他梳了頭,又折下根樹枝,隨手挽了個髻,道:“你剛中暑,一時三刻恢復(fù)不過來,不能再穿皮胸甲了。”
呂布點了點頭,牽過戰(zhàn)馬。
麒麟兩手抱著頭盔,老實不客氣跟了上去,坐在呂布鞍后。
“你是并州人還是涼州人?姓黑?父母何方人士?隸屬何部?”
麒麟又開始犯難了,不知該如何與呂布解釋,片刻后道:“我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,呵呵。”
“???”
呂布一頭霧水。
麒麟忙轉(zhuǎn)移話題:“還好你帶著我,不然荒山野嶺的,死在那兒多憋屈。”
“你……”呂布額上青筋暴突,怒道:“問你何方人士,哪軍哪部哪隊,又一問三不知!如何賞你?!”
麒麟嘴角抽搐,無言以對。
呂布陰沉著臉,決定不再鳥這腦子不清楚的小兵,免得話說多了把自己給繞成傻子。
六月天,說變就變,晌午剛過,天色再度陰沉下來,雷聲轟然一響,大雨瓢潑。
四處都是白茫茫的雨水,呂布催動□戰(zhàn)馬,沿著高山一個俯沖,朝山腳滑了下去。
“啊啊——”麒麟的感覺不亞于被按上了過山車,刺激得大叫,戰(zhàn)馬仰頭瘋狂嘶鳴,四蹄盲目亂蹬,滾石,泥流濺了二人一身,麒麟眼前一花,只覺身畔碎葉斷枝飛也似地掠過,
呂布大喝道:“捋——!”
說時遲那時快,呂布憤然一勒戰(zhàn)馬,竟是將其勒得嘴角溢血,甲靴斜斜踏上地面,二人連著一馬消去沖勢,猛地站了起來。
麒麟驚魂未定,忽見山谷中竟是到處林立著軍帳,霎時明白了,這是呂布扎營之處。
呂布翻身下馬,一腳飛起,干凈利落地將麒麟掃得摔了個嘴啃泥。
“……”
麒麟狼狽不堪地從泥濘中爬起,呂布先是一愕,繼而哈哈大笑道:“對不住,又忘了。”
那時馬嘶已驚動了營中軍士,見溫侯鎩羽而歸,本軍將士紛紛出迎。
“將軍回來了!”
“侯爺——!”
呂布單手揪著麒麟衣領(lǐng),把他半拖著大步走進營內(nèi):“都散了,準備拔營回洛陽。高順何在?”
那追隨呂布的數(shù)名校尉便散去,有一人追上道:“主公!”
呂布接過高順遞來棉布,將麒麟推給高順,吩咐道:“帶他去洗個澡,換身親兵衣服,帳內(nèi)侍奉。”
高順疑惑打量麒麟片刻,繼而將他領(lǐng)走了。
呂布軍營中盡是塞外騎兵,各個八尺出頭,臉上俱帶著一股彪悍之氣,麒麟跟著高順一路走進兵士們洗澡的地方——雨中的露天木棚。
“這里是涼州軍營?”麒麟蹲在地上,拾了粗石,忙道:“我自己來,不勞煩高大哥了。”
麒麟在書上讀過,高順乃是呂布手下得力將領(lǐng),遂不敢造次,言語間十分禮貌。
高順卻道:“不,并州營。你打何處來?怎穿著西涼軍的衣服?”說著提了桶熱水幫他照頭澆下。
“燙死我拉——!”那熱水嘩啦一聲,登時把麒麟燙得哭爹叫娘。
高順莞爾道:“頭發(fā)怎這般短?從前還是個小和尚?”
麒麟一時間十分尷尬,不知該如何作答,起身來接布巾,高順卻又發(fā)現(xiàn)了新東西,道:“手上畫的何物?”
麒麟答道:“以后再慢慢告訴你。”
高順點了點頭,心內(nèi)疑慮實多,又道:“侯爺讓你當個帳內(nèi)親兵,并州軍從前無此職務(wù),一時尋不到合適的衣服,揀了幾件我自己的軍服與你穿,略大了點,且先湊合著。”
麒麟穿上高順的舊衣服,高順又吩咐了一番,無非是親兵要做什么一類的事。
天底下為將之人或有怕謀刺,呂布卻是從來不怕的,所以帳內(nèi)也從不設(shè)親兵,高順則是數(shù)年前呂布在丁原麾下任主簿時,便追隨前后——牽赤兔馬,傳帳中令等一應(yīng)繁瑣事宜都有包辦。
如今呂布突發(fā)奇想,設(shè)了個親隨之職,至于實際上要做什么,高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,只按著自己平日工作朝麒麟解釋了,料想麒麟一時三刻也記不住這許多,吩咐完便親自將他送到帳前,道:
“侯爺既與你投緣,入內(nèi)侍候就是,莫怕。”
說畢高順仍垂手站在帳外,等候呂布差遣。
這片刻間,呂布也已洗過澡,背倚將軍榻懶懶躺著,半濕的頭發(fā)散在枕后,赤著上身,露出健壯的肩臂,屈起一腳,下身蓋著一襲白色的薄毯。
呂布閉著眼,不知在想何事。
麒麟站到榻尾,看了呂布一會,面無表情地開始走神。片刻后,呂布出了口長氣,吩咐道:“高順回去歇下,明日行軍須得早起。”
高順應(yīng)了聲,帳內(nèi)便留麒麟一人侍候。
呂布睜開眼,打量著麒麟,問:“鳳凰,手臂上是什么?”
麒麟嘴角抽搐,答:“我叫麒麟,侯爺。”
呂布不耐煩道:“侯爺問你話。”
麒麟撓了撓頭,伸出左手,呂布漫不經(jīng)心道:“過來。”
麒麟單膝跪到榻畔,呂布的大手握著他的手腕,拇指在其手背上來回摩挲,道:“這是什么圖案?”
手背上有道細小的金紋,糾纏往復(fù),繞成一把劍形,麒麟答道:“這是王道。”
“?”呂布很明顯沒聽懂。
“那邊?”呂布又問道。
右手上則紋著一道黑色的奇異刺青,猶如翻飛的水紋,麒麟答道:“這叫‘無’,是一件仙人的法寶。”
呂布松開麒麟的手,評價道:“裝神弄鬼。”
麒麟心頭一動,岔開話題道:“將軍,你不做點作戰(zhàn)總結(jié)之類的么?”
呂布疑道:“那是什么?”
麒麟解釋道:“師父說,一場戰(zhàn)役的各種因素,決策,都會影響最后結(jié)果,一名成功的將領(lǐng),就得習(xí)慣在戰(zhàn)后反思,無論是勝還是敗,這對下一次打仗很重要……”
呂布冷冷道:“賊老天害的,臨時刮大風(fēng)打雷。”
麒麟:“……”
麒麟又耐心道:“天時地利人和,也是影響戰(zhàn)局的因素,天氣原因并非全無辦法預(yù)料……”
呂布忿道:“行了行了!啰嗦!睡你的去!”
麒麟心頭惴惴,看來這三國第一武將也是個靠不住的主,只怕平時打勝仗都靠一人武勇,橫沖直撞,驕兵矜傲,失誤之處必多,靠不住吶靠不住。
呂布已有點煩躁,麒麟不敢再多說,忙道:“那啥……我還沒吃飯,給口吃的吧,餓得不行了……”
呂布朝案上一指,那處正有醬肉,面餅與酒水。
麒麟如釋重負,挑了喜歡的,咂吧著嘴開動,吃了一會,呂布倏然怒道:“吃東西別這么大聲!”
麒麟嚇了一跳,被噎得直翻白眼,艱難地吞下去后,呂布又靜了下來,像是在沉思。
麒麟試探地問道:“侯爺,你在作戰(zhàn)后總結(jié)么?”
呂布斥道:“放肆。”
麒麟小聲地繼續(xù)吃,吃了一會后,發(fā)現(xiàn)呂布盯著自己看。
呂布喃喃道:“孫堅一戰(zhàn)暫捷,現(xiàn)該如何?”
麒麟明白呂布在想什么,插嘴道:“你輸了,董卓就只得離開洛陽,到虎牢關(guān)前來守著。”
呂布嘲道:“董老賊來守虎牢關(guān)?開什么玩笑?”
麒麟擦了嘴,答道:“真的哦。”
說著轉(zhuǎn)到屏風(fēng)外,鋪好毯子睡下,帳外雨聲輕響,霎是愜意。
麒麟趴在毯子上,心內(nèi)十分疑惑,呂布不是董卓義子么?既還未認識貂蟬,為何喚他“董老賊”?此刻這兩人當是蜜月期才對。
麒麟百思不得其解,搖了搖頭,從懷里摸出先前找高順討來的薄紙,以及一根尾部燒成炭的木棍兒,就著微弱的燈光寫起了信。
親愛的太師父:
今天是來到三國的頭一天,認識了這個時代的第一個朋友,居然是呂奉先,F(xiàn)在還沒想好該不該輔佐他,但短期內(nèi),似乎沒有比跟著他更好的選擇。
一切和我在書上看到的有點不一樣,難道是黃帝派來的另一位時空旅行者更改了因果?
我覺得呂布目前的情況是:他急需一名謀士幫他出主意,所以我決定循序漸進地告訴他一些事情。他對我的言談也不太反感,也許是因為他出身于草原民族的關(guān)系?草原人仿佛不太重視禮節(jié)與規(guī)矩。
總之我覺得跟著他,應(yīng)該比跟著那個所謂的曹操好。
畢竟我還沒學(xué)會怎么跟主公說話……師父說伴君如伴虎,怎么我見浩然師叔與子辛師哥說話,也沒半點君臣的禮貌呢?
祝您健康。
——小黑。
麒麟寫完信后一手抓著紙,另一手打了個響指,火苗從信紙的邊緣燃起,將其吞噬殆盡,他清澈的雙瞳略帶茫然,映著那跳動的火焰,仿佛預(yù)言了不久之后,即將燃遍整個神州的戰(zhàn)火。
灰燼散開,被風(fēng)卷著飛向帳外,撲進了綿延細雨中。
呂布抽了抽鼻子,聞到燒紙的氣味,疑惑望去,少年落寞的身影投在屏風(fēng)上,過了片刻,火光黯淡,麒麟側(cè)著睡了。
呂布幾番想上前去查看,奈何下身只蓋著條毯子,什么也沒穿,于是悻悻看了一會,懷著一肚子疑問,不滿意地入睡。
呂奉先單騎搦眾侯
翌日呂布拔軍啟程,卻在虎牢關(guān)前發(fā)現(xiàn)城樓上插滿將旗。
虎牢關(guān)開,一信使手持董卓軍令出迎。
呂布登時傻眼了,騎在赤兔馬上,聽那信使說了半晌,方問道:“丞相什么時候決定親征的?”
那信使道:“回侯爺,董相國令侯爺關(guān)外扎寨,截斷諸侯去路……”
“這里離洛陽僅五十里地,汜水關(guān)誰守?!”呂布斥道:“關(guān)內(nèi)兵力多少?”
信使略抬頭,答道:“相國吩咐不可透露,將軍自去安營便是。”
呂布罵了句臟話,吩咐高順去尋地扎營。
麒麟下馬,走上前來:“二十萬西涼軍,董卓來了,我說對了。”
呂布這才回過神,問:“多少?”
麒麟比了個“耶”的手勢,笑道:“二十萬。一路五萬,派李傕,郭汜守汜水關(guān),另一路十五萬,自己領(lǐng)兵。”
呂布沉聲道:“跟我來。”
主帥帳內(nèi)。
呂布如臨大敵,緊緊盯著麒麟。
麒麟道:“先告訴我,你為什么生氣。”
呂布不耐煩道:“你先說!”
麒麟堅持道:“你先說,我還沒想明白。”
呂布只得讓步,沒好氣道:“他要遣我作先鋒,侯爺不想去。”
麒麟疑道:“你們不是義父子么?都聽說你倆關(guān)系好得很,為啥不愿意?”
呂布沉吟片刻,答道:“并州軍連年征戰(zhàn),又被他抽調(diào)去不少,如今只余不到三萬,一直不為侯爺補充兵源……折損太多怎辦?”
麒麟疑惑更甚,反問道:“并州軍與你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
呂布答道:“并州軍是我從丁賊……丁原處帶來的舊部,是自己人;涼州軍是董卓的舊部,你不懂的。”
麒麟這才恍然大悟,然而卻又暗自詫異,怎與自己所知的歷史完全不同?看來呂布雖是莽撞之輩,卻也不太笨,更與董卓本就有嫌隙在。
先前讓呂布先談原委,麒麟是因揣測不到呂布心意,恐說了不該說的話,還沒想清楚,呂布就命令道:“該你說了。”
麒麟遲疑道:“你得這樣,開打的時候……”
呂布道:“侯爺是問你董卓的計劃,而非問該怎么辦,行軍打仗,我心里有數(shù),不用旁的人來教。”
麒麟只得答道:“董卓自己也沒計劃,他用了李儒的餿主意,這仗打不贏。”
呂布問:“為何這么說?”
麒麟答道:“不知道,我猜的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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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武將觀察日記》(https://www.unjs.com)。”“你……”呂布忍無可忍,只覺自己等了半天,等來個大忽悠,險些便要起身拔劍砍了麒麟。
“等等等!”麒麟忙抬手示意稍安勿躁,又道:“董卓讓你去搦戰(zhàn),先來穆順,武安國,公孫瓚這些都好打得很,最后出來劉關(guān)張三兄弟,這幾個難辦……”
呂布的表情煞是古怪,問道:“等等,什么三兄弟?”
麒麟道:“劉備,關(guān)羽,張飛!”
呂布稀里糊涂道:“什么雜碎,從未聽說。”
麒麟又道:“千萬別瞧不起這仨,厲害得很,那個張飛會拿言語激你,罵你是三姓家奴……總之你會被他氣得不行。然后他們?nèi)值艽蚰阋粋,你看打不過,就只好逃跑……”
張飛還沒出場,呂布已是先被麒麟氣得不行,怒吼道:“高順何在!將這兔崽子叉出去!”
麒麟大叫道:“且慢!主公請聽微臣一言!若我猜錯了,你再殺我不遲!”
高順忙不迭地進來,喝道:“放肆!”說著便要來架,那時間帳外卻又奔進一人通報,道:“董相國傳溫侯入關(guān)議事——!”
呂布喘息道:“你給我等著!”
呂布轉(zhuǎn)身離去,走遠后,高順方問道:“你方才說了什么?”
麒麟松了口氣,答道:“沒什么,他這人受不住激,容易動怒,我先激他一回,待會陣前有了心理準備,不會沖動。”
高順聽了個半懂,心有余悸道:“你在玩命,等侯爺回來,千萬得謙恭說話。”
麒麟微笑道:“謝高大哥。”
不片刻呂布便陰沉著臉回轉(zhuǎn),朝將軍榻上一坐,道:“繼續(xù)說。”
麒麟知道自己的預(yù)言已中了近半,問道:“董卓的軍力是十五萬?”
呂布冷冷道:“是。”
麒麟笑道:“袁紹那家伙,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……”
呂布蹙眉道:“什么阿斗?”
麒麟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說溜了嘴,忙掩飾過去,又道:“待會聽我的,就這樣……”
麒麟啰里八嗦說了半天,呂布聽得一頭霧水,不置可否,帳外行軍鐘敲了三下,催促甚急,高順捧了戰(zhàn)冠入內(nèi),服侍呂布戴好,呂布闊步行出帳外。
麒麟追在呂布身后,滔滔不絕道:“……你都記住了么?”
呂布停下腳步,高大的身軀擋在帳前,麒麟險些撞上,只見呂布劍指比著自己的太陽穴,戳了戳,冥思苦想。
麒麟心想,完了,八成是計謀太復(fù)雜,這家伙記不住,正在再解釋時,呂布卻遲疑道:“鳳凰……”
“鳳凰?”麒麟莫名其妙。
“麒麟!”呂布頭上燈泡叮的一亮,終于想起了麒麟名字,吩咐道:“與我同去,若有欺誑,陣前問斬!”
繼而再不理會麒麟,徑自離營,點兵,引軍朝著敵營浩浩蕩蕩出發(fā)。
虎牢關(guān)一里外:關(guān)東軍與并州軍陣前空地。
對面各色將旗林立,袁紹,袁術(shù),馬騰,公孫瓚,韓馥……麒麟見那諸侯大旗一字排開,在風(fēng)中獵獵作響,心想待會除了劉關(guān)長,還能見到誰?馬騰的侄兒馬超不知是否隨叔出戰(zhàn),公孫瓚麾下更有猛將……
呂布以戟駐地,遙遙喊道:“呂奉先在此!袁紹小兒!速來應(yīng)戰(zhàn)!待爺爺取你性命——!”
并州軍轟聲雷動,對面戰(zhàn)陣中,關(guān)東軍擂起大鼓。
“咚、咚、咚!”鼓過三聲,只聽對陣傳來爭執(zhí)。
“我有猛將武安國,可取呂布性命……”
“讓我?guī)ぶ袃豪沙鰬?zhàn)!我有猛將一員,名喚穆順……”
呂布不耐煩道:“都給爺爺一起上!”
那時間關(guān)東軍已定下人選,一名武將大吼道:“呂奉先!今日便是你的忌辰!”說畢雙腳夾著馬腹,手持兩把大斧,策馬奔來!
呂布吼道:“袁紹小兒何在!”說畢單手控韁,臂持方天畫戟上前迎戰(zhàn)。
只見那姓名不明之武將身披鋼鱗戰(zhàn)甲,頭戴雄獅戰(zhàn)盔,背后披風(fēng)如紅云翻滾,正午日光曝曬下猶如天神將士,一身悍勇之氣釋開,端的是銳不可擋!
又見那武將舞起兩把大斧,呼呼作響,□戰(zhàn)馬與呂布赤兔交錯沖過,大斧以雷霆萬鈞之力猛砍下來!
呂布怒道:“滾!”隨手一戟,戟尖勾中那武將脖頸,登時武將大斧脫手飛出,被挑了下馬。
萬軍鴉雀無聲。
呂布方懶懶道:“報上名來。”
那敵將捂著脖頸,在地上翻滾,活像只痙攣的青蛙,而后艱難道“穆……順。”于是脖子一歪,死了。
呂布朝對陣大叫道:“武安國,公孫瓚,快快出來受死!”
麒麟忍不住大笑,看來呂布記憶力也不錯么?
關(guān)東軍內(nèi)又有一名武將飛奔而出,大喝道:“休要目中無人!”
那武將正是武安國,手持飛廉錘在空中劃了個圈,重逾三十斤的大鐵錘朝呂布當頭飛來,呂布輕巧撥轉(zhuǎn)馬頭,呼道:“哷——”繼而抬手一戟,將錯身而過的武安國一邊手臂卸了下來。
“……”
并州軍山呼威武!戰(zhàn)鼓一通狂擂,士氣高漲,只待呂布一揮手,便要排山倒海朝關(guān)東軍殺去!
呂布待得戰(zhàn)鼓停息,方嘲道:“公孫瓚。”
關(guān)東軍中靜了片刻,顯是膽寒,麒麟策馬緩緩上前,與呂布隔了十丈,朝對陣眺望。
“看誰?”呂布冷冷道。
麒麟忙道:“沒在看誰。”
呂布心中一動,正要再問,卻見對陣沖出一匹白馬,遂吩咐道:“退下。”
麒麟驅(qū)馬讓了幾步,對陣那人一身銀鎧,□白馬神駿如風(fēng),正是白馬將軍公孫瓚。
公孫瓚雖年過四十,武威卻絲毫不減當年,此刻單騎出戰(zhàn),再次鼓舞起關(guān)東軍的士氣,霎時間只見白馬與赤兔撞作一團。
公孫瓚身為幽州刺史,從小四處征戰(zhàn),頗有點真本事,呂布一時三刻擺不平,正斗得酣暢,麒麟好奇驅(qū)馬近了幾步觀戰(zhàn),恰見呂布以腰背之力,奮然一戟,戟桿掃中公孫瓚,將他連人帶馬劈翻在地!
麒麟忍不住喝彩道:“好!”
然而對陣卻有一人緊緊盯著場中戰(zhàn)局,公孫瓚座騎長嘶翻倒,說時遲那時快,本軍中傳來弓弦聲響,呂布忙轉(zhuǎn)身喝道:“當心!”
一箭離弦,遙遙穿過近百步距離,朝麒麟飛去!
呂布棄公孫瓚不顧,畫戟反手掄起,蕩出一道白色的弧光,“叮”的聲響,暗箭斜斜擦著麒麟頭頂飛了過去。
耽擱得一瞬,公孫瓚座騎已受驚躍起,倒拖主將朝本陣倉皇逃奔,陣內(nèi)又出一騎前來接應(yīng),呂布不敢再追,只得勒停了赤兔。
那人正是公孫瓚親隨,麒麟翹首以望,看不清容貌,對方戴著制式兵盔,此刻似乎也在看著他。
呂布畫戟在麒麟面前揮了揮,麒麟這才回過神。
“滾回去。”呂布道:“休得在此壞侯爺?shù)氖隆?rdquo;
麒麟賠笑道:“剛誰射了我一箭?你見到了么?”
呂布還未回答,對陣又有一黑莽壯漢哇呀呀大叫,沖上前來。
正主兒來了!
麒麟忙道:“就是他了!千萬記得!”
張飛率先沖出迎戰(zhàn),又有兩騎遙遙跟于其后,拉開了十余步距離。
張飛叫陣道:“三姓家奴休走,燕人張飛在此!”
呂布先是一愕,繼而哈哈大笑,轉(zhuǎn)頭看了麒麟一眼,點了點頭。
張飛愣住了,呂布不受激?那銅鈴般的眼珠一轉(zhuǎn),正要尋話再激,呂布卻持戟虛指張飛,道:“喚劉備來,侯爺有話與他說。”
劉皇叔三英毆壯士
麒麟見到劉備的第一印象是:此人其實不太胖。
但麒麟還是承認自己敗了,劉備那發(fā)福的腮幫子,外加倆大耳垂,耳垂更隨著他騎馬起伏的頻率微微抖動,都令麒麟忍不住要爆笑出聲。
劉備策馬來到呂布面前,二人相距十步。關(guān)羽張飛跟在其身后,警惕地打量呂布。
呂布看著劉備,眼中厭惡感難以掩飾。
“你便是劉玄德?”呂布道。
劉備微一頷首,答:“都亭侯有何賜教?”
呂布喝道:“既是皇家后裔,為何委身于賊?”
劉備表情一凜,沉聲道:“未知何人是賊?敢問侯爺,是竊國稱相之人為賊,還是匡扶漢室,起兵誅討者為賊?!”
劉備那話說得甚是大聲,傳回本軍陣內(nèi),用意自顯。
呂布又冷笑道:“袁紹算什么?不過是個……”
卡殼,冷場,呂布忘詞了。
呂布想了一會,嘲道:“袁紹便是個扶不起的阿斗!”
“???”
劉備莫名其妙。
麒麟登時一副慘不忍睹的表情。
“扶不起的阿斗?何意?”劉備詢問道。
呂布煩躁無比,一擺畫戟道:“罷了罷了!不說了!現(xiàn)與你交代清楚,我暫棲董賊麾下,本是蟄伏時日,待以殺賊,今天不想取你性命,你回去罷。他朝再見,須謹記侯爺今日所言。”
劉備肅然起敬,壓低了聲音道:“莫非溫侯正忍辱負重,等候時機……”
呂布不耐煩道:“正是。”
劉備忙道:“誅滅國賊,可有用得著小弟之處?”
呂布答道:“沒有。你們是要車輪戰(zhàn)還是一起上?來罷!”
劉備一臉不解。
關(guān)羽捋須看了呂布片刻,忽出言道:“既是要誅奸賊,當年你又為何賣主求榮?殺了自己義父丁原?!”
這話瞬間踩到了呂布痛處,呂布顧不得說接下來的臺詞,火氣騰的一下涌上心頭,怒吼道:“來戰(zhàn)!雜碎!”
張飛正等得不耐煩,此時大喝一聲:“待爺爺來戰(zhàn)你——!”
張飛搶先沖出,與呂布堪堪斗在一處,霎時間只見丈八蛇矛,方天畫戟你來我去,片刻后張飛便不敵,關(guān)羽劉備搶入戰(zhàn)團,走馬燈似地圍著呂布輪轉(zhuǎn),青龍偃月刀,雌雄對劍俱是朝著呂布身上招呼。
呂布先前得了麒麟所言,早有提防,一見三人齊上,便催動赤兔沖出包圍圈,劉關(guān)張三兄弟無法合圍,正要追那時呂布再棄另二人于不顧,一柄畫戟只朝著劉備招呼!
麒麟等的便是此刻,一聲清喝道:“劉皇叔!單挑打不過換群毆?你要臉不要!你與市井痞子有何區(qū)別?!”
并州軍哈哈大笑,關(guān)羽一時漲紅了臉,那關(guān)東軍中又有人朗聲道:“與豺狼戰(zhàn),安能講究道義?!”
劉備正不知戰(zhàn)退之時,忽見并州軍后陣排開,一騎奔來,道:“董丞相有令,傳溫侯暫且休戰(zhàn),回關(guān)議事——”
呂布遙遙喝道:“與你們這等烏合之眾,無恥小人相搏,沒的折了侯爺身價!走!”
并州軍后隊一陣不易察覺的騷動,雙方暫且休戰(zhàn)。劉備等人被羞辱了一番,轉(zhuǎn)身回營不提。
呂布徑自入關(guān),麒麟便在帳等候。黃昏時,呂布方帶著一身塵土歸來。進帳便除盔,卸甲,道:“收拾東西,兩個時辰后啟程,董老賊要……”
“遷都?”麒麟問道。
呂布的動作停了。
麒麟解釋道:“孫堅攻陷了汜水關(guān),若非缺糧草,這時候便要進軍洛陽。李儒為董卓獻計,建議他遷都到長安,現(xiàn)仗也不想打了,董卓要求連夜拔營?”
呂布已是見怪不怪,點頭道:“對,你什么都知道。”
麒麟笑了笑,問道:“手怎么了。”
呂布一手不易察覺地微微發(fā)抖,顯是力戰(zhàn)劉關(guān)張后脫力,他卸下護腕,隨手扔到一旁,坐在榻上舒了口氣:
“給侯爺按按。”
“你需要一個謀士。”麒麟將木案推到榻前,坐在案沿,一手握著呂布手肘,另一手使力來回揉按。
呂布沉吟片刻,而后道:“今日之事,你從何得知?侯爺見你數(shù)日前在燒那物,可是卜算之術(shù)?”
麒麟先是一怔,繼而答道:“算是吧。好了好了!不說這個了!你的戰(zhàn)后總結(jié)呢?”
“……”
呂布只覺每次與這小兵說話,不到三句便胸口悶得慌。仿佛對著一團棉花,想揍也無從下手。
呂布半躺在榻上,想了一會,戾氣十足:“奸詐之輩,縱一擁而上,又奈何得了侯爺?”
麒麟狡黠一笑:“他們是結(jié)義兄弟,同生共死,張飛不行了,劉、關(guān)二人自然得不顧一切來救,否則要看著你把他砍成兩半不成?”
呂布“嗯”了一聲,道:“人之常情。”
麒麟又試探地問道:“你在想什么?”
呂布似有所動,卻冷冷斥道:“放肆。”
麒麟莞爾,呂布又道:“笑什么。”
麒麟答道:“笑劉備。”
呂布蹙眉道:“你還未說,關(guān)東軍諸侯十數(shù)路,為何只說劉備難對付。”
麒麟指頭順著呂布手肘一路按下來,漫不經(jīng)心道:“劉備那家伙是個掃把星,都說人中呂布,馬中赤兔;實際上是人中劉備,馬中的盧才對。”
呂布瞇起眼,問道:“什么意思?”
麒麟道:“劉備加入討董聯(lián)盟,聯(lián)盟沒多久便瓦解了;于是那家伙去徐州投陶謙,陶謙沒多久也就病死了……”
呂布吸了口氣,緊張道:“這是天機?”
“曹操要打徐州,于是劉備就找公孫瓚借了趙云,前去救援;沒多久公孫瓚就死了,劉備又投呂……”麒麟險些說溜了嘴,忙道:“徐州也被曹操滅了。”
呂布嘲道:“說什么瘋話。”
麒麟又道:“劉備又去許昌,在天子座前轉(zhuǎn)了一圈,接了獻帝的衣帶詔,順便將董承也給連累死了……”
呂布忙道:“等等,說什么?”抬手示意麒麟再重復(fù)一次,臉上卻是帶著笑意。
麒麟不鳥他,接著說:“于是劉備又去投奔荊州劉表,沒多久劉表病死了,接著劉備趁機收拾了荊南,孫權(quán)又來討荊州,劉備就說‘荊州是劉琦的!’,接著過了不久劉琦也死了。投奔誰誰死,沒了。”
“……”
呂布大笑道:“從何得知?這都是以后的事?侯爺呢?侯爺如何?”
麒麟按到呂布手腕,二人虎口握在一處,笑吟吟地看著呂布,緩緩道:“幾年,或者十幾年后,這一切都會發(fā)生。你的事兒,我說不準。”
天色昏暗,帳中油燈綽約,燈光映在麒麟清秀眉目間,只見其唇紅齒白,臉色白皙,雙眸中閃爍著充沛的靈氣。
呂布蹙眉,眼神中多了股厭惡之色,翻掌,扣住麒麟手腕,冷冷道:“你是斷袖?”
麒麟渾然不料呂布這思維跳躍幅度如此大,愕然道:“不是,問這做什么?”
呂布這才狐疑地松了手,目光從麒麟臉上移開,再度陷入沉思中。
麒麟道:“侯爺在想何事?”
呂布順口答道:“在想晚上吃什么。”
“……”
呂布說漏了嘴,怒道:“想這次回京該如何做。”
麒麟心有余悸地點了點頭,又道:“你需要一名謀士。”
呂布心不在焉揮手道:“你是本侯帳前謀士了。”
麒麟哭笑不得,只覺先前一番話都成了對牛彈琴,搖頭起身。
虎牢關(guān)棄守,一夜間成了空關(guān),唯余幾面誘敵用的將旗在關(guān)城上飄蕩,天空中悶雷陣陣,仿佛是暴雨即將到來的前兆。
麒麟與高順坐在一輛馬車里,麒麟看了高順一眼,悉悉索索地展開張紙。
高順蹙眉問:“要寫什么?”
麒麟嘴角略翹,答道:“不是通敵的密信,一點小東西,高大哥別擔心。”
高順笑了起來,又道:“紙筆相傳之物,易招猜疑,還是勿留過多的好。”
麒麟點了點頭,以小炭棍在紙上寫寫畫畫,那宣紙薄軟,頗不受力,高順看了一會,轉(zhuǎn)過身,把背脊朝著麒麟。
麒麟就著高順的背,開始寫信。
親愛的太師父:
回到三國好幾天了,很想念您。
呂布的心思很難琢磨,有時候我懷疑他并沒有看上去的那么笨,不過今天我還是成功地得到了他的信任。
通過與劉備三兄弟的戰(zhàn)斗,他開始學(xué)會習(xí)慣性總結(jié)每次失敗的緣由,并意識到兄弟結(jié)義,部下的忠誠,以及他人的協(xié)助這些因素。
我制定了一個計劃,如果沒有意外的話,或許可以循序漸進地達到目的——幫助他在亂世中占據(jù)立足之地。
然而如果計劃中的某一環(huán)出了差錯,或許我就要選擇其他的人,重新開始。
我打算在計劃的第一步中,慢慢改善他的名聲,這家伙的名聲實在太差勁了,簡直可以用聲名狼藉來形容。所以我覺得:初期不應(yīng)該急著讓他獲得過多的戰(zhàn)果,反而利用一些爭執(zhí)中的讓步,來換取好名聲要來得更劃算。
有好的名譽,下一步才能著手為他建立政治班底,畢竟光靠我和高順,還有未來即將出現(xiàn)的陳宮,是遠遠不夠的。
順帶一提:高順大哥是個不錯的人,我正趴在他的背上,給您寫信。
祝您安好。
——小黑
高順瞥了那信一眼,詫道:“這是什么字?”
麒麟笑答道:“方塊字。”
麒麟正要搓個火球燒信,忽地意識到一件很麻煩的事,高順正看著。
麒麟訕訕道:“大哥有……火折子么?”
高順疑道:“火……折子?”
二人面面相覷,麒麟伸手,開始在高順身上亂摸。
高順一臉茫然,最后麒麟從高順懷里摸出兩塊石頭,釋然道:“啊哈!原來你們是用這個。”
麒麟拍了幾下打火石,火星四迸,同時暗自催動仙術(shù),轟的一聲噴出一大團火。
“……”
“怎么回事!”
高順瞬間下巴掉地,自出娘胎至今,還是頭次見到打火石能敲出一團火球來。
麒麟賠笑道:“高大哥這玩意兒真厲害!神石!”
信紙燃成灰燼,高順的疑問簡直要炸開,接過那打火石使勁摩擦,卻不見方才那奇跡再度發(fā)生。
麒麟揚手,信紙燒成無數(shù)灰燼飛出了馬車外,呂布在不遠處充滿疑惑地看著,并聽到風(fēng)里傳來麒麟的笑聲與高順的嚷嚷。
漢長安董卓擄獻帝
袁紹勢大,董卓被迫放棄虎牢關(guān),連夜班師,逃回洛陽。
回到洛陽的當天凌晨,董卓連喘息的機會亦不給眾將,便召集起文武百官,把酣睡中的漢天子劉協(xié)架上早朝,宣布午后開始遷都。
遷都前,董卓更親口吩咐呂布,去將漢帝陵墓掘開,帶走所有的陪葬品。
一時間整個洛陽陰風(fēng)慘淡,烏云蔽日,龍脈地氣渙散,漢代四百年先皇之靈卷成一片黑霧,沖上天際。
麒麟搖頭唏噓,嘆了口氣,鉆進車內(nèi)。
呂布親自前去掘墳,吩咐麒麟留在大部隊中等候。
不片刻洛陽城門大開,文武百官依次出城,各個慟哭流淚,悲痛欲絕。董卓部下則兇神惡煞地在城外侯著,呵斥聲不絕,將官員們押上了車駕。
高順前去調(diào)度并州軍全隊,唯剩麒麟一人孤零零地坐在車上,他扒在車窗旁,好奇地朝外張望。
“天亡我漢朝江山吶——!臣子無能!愧對先帝吶!”一老人仰天大哭,哭得聲嘶力竭,撲倒于地。
一西涼軍將領(lǐng)上前吼道:“哭什么喪!快走!耽誤了時候!”
那是誰?麒麟心想,觀其官服顏色,腰帶,是名大官……難道是……麒麟忙掀開車簾,正要下車,高順便匆匆趕來,喝道:“休得對王司徒無禮!”
果然是他!麒麟伸長了脖子眺望,卻不見那老者身旁有女人,料想家小都已起行,高順把那老者扶上車,朝并州隊看了一眼,便轉(zhuǎn)身行來。
“那是王允?”
高順點了點頭,答道:“司徒大人是忠臣。”說著坐好,朝外發(fā)了號令,并州軍即刻起行。
“呂布呢?”
“……”
高順隨手拍了麒麟腦袋一巴掌,訓(xùn)道:“要叫主公!”
麒麟忙不迭地告罪,高順又道:“主公著我?guī)阆茸撸S后趕到。”
麒麟忽道:“王允家里都有些什么人?”
高順疑惑看了麒麟一眼,道:“王司徒鰥居多年,膝下無子,怎么?”
麒麟又問:“你知道一個叫貂蟬的女人不?”
高順蹙眉道:“不知道,你問這些做什么?”
正說話間,赤兔長嘶一聲,呂布翻身下馬,追了幾步,鉆進車中,高順忙躬身行禮,讓出座來。
呂布看了高順與麒麟一眼,漫不經(jīng)心道:“你下去。”
高順應(yīng)聲去了,呂布打了個噴嚏,全身是墓室內(nèi)帶出來的塵,便在馬車中脫靴更衣。
麒麟上前伺候,呂布脫了外袍,露出糾結(jié)健美的背肌,問道:“在說什么?”
麒麟不答,只道:“你為什么不先找我商量?應(yīng)該找個借口推掉這事的。”
呂布微一愕,繼而道:“推不掉,董賊說此事關(guān)系重大,必須讓我親手去做。”
麒麟道:“你刨了獻帝祖墳,這檔子事可是驚天動地,來日都得算你頭上。”
呂布漠然道:“無妨,本侯名聲原就夠臭。”
麒麟啼笑皆非:“董卓讓你做這事,便是要你聲名狼藉,只得與他站在同一邊。”
呂布沉吟片刻,點頭道:“明白了。”
呂布隨手交給麒麟件首飾,道:“這是從殉葬品中私藏的,你好生保管著。”
麒麟接過那物,見是對白玉蝴蝶,一大一小,栩栩如生,仿佛展翅欲飛,便好奇道:“死人身上來的?”繼而湊到日光下翻來覆去地看,道:“這是殷商時的古物,當可賣不少錢,送我了?”
呂布換好便服,不再理會麒麟,攀在車窗邊,一聲呼哨,赤兔馬神駿如風(fēng)趕來,呂布跳出車去,穩(wěn)穩(wěn)當當騎上馬,朝麒麟吹了聲口哨,得意洋洋地騎馬走了。
“去哪!我還有話沒說!”麒麟想起一事,忙大喊道。
“守天子座駕!”呂布遙遙答道。
黑煙滾滾而來,董卓最后的遷徙隊離開洛陽,千年京都,鑾殿廣廈盡數(shù)被點燃。
全城大火熊熊,灼氣于一里外仍能清晰感受,夏、商、周三朝故都,大漢京城,伏羲故里,便如此付諸一炬。
縱是早知歷史,麒麟看在眼中,仍忍不住唏噓道:“真是造孽。”
車行一天,麒麟無事可做,玩了會玉佩,便將其小心收好,蜷在車內(nèi)睡了。
山路崎嶇顛簸,麒麟睡得不太舒服,半醒間也不知是高順還是呂布上了車,將一襲溫暖的薄被蓋在自己身上。
忽然車外叫囂,混亂將他徹底驚醒,火把之光從車簾外映入,麒麟蹬開身上薄被,認出那正是呂布的戰(zhàn)袍,便迷迷糊糊地抓在手中,車停了。
“怎么了?”
呂布片刻回轉(zhuǎn),勒停赤兔馬,在車外命令道:“不可出來!曹操引兵前來追擊!”
“等等……”麒麟只覺未睡醒,神智恍惚,忙喊住呂布:“曹操是……來劫天子的?”
呂布“嗯”了一聲,似乎十分滿意麒麟的判斷,催促道:“有何話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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